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《決定》指出,必須更好發揮市場機制作用,創造更加公平、更有活力的市場環境,實現資源配置效率最優化和效益最大化,既“放得活”又“管得住”,更好維護市場秩序、彌補市場失靈,暢通國民經濟循環,激發全社會內生動力和創新活力。
那么,怎樣把準“放得活”與“管得住”的辯證之道?
“放得活”才能有發展,“管得住”才能放大“放得活”的成就
“放得活”、發展好,決定國家的未來;“管得住”、質量高,決定未來的品質。改革開放四十多年的成就證明,“放得活”才能更好的發展。
為紀念鄧小平同志誕生120周年,有的電視臺又在播放十年前拍攝的電視劇《歷史轉折中的鄧小平》,在這個劇中,大量的情節就是敘述當年如何在“開放搞活”中發展經濟,提高人民生活水平。
但隨著開放搞活,不斷出現各種新情況新問題,如果不及時解決,就會敗壞開放搞活的名聲,此時,“管得住”就保證了開放搞活沿著正確的方向前進,才有了今天繼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大好局面。
可見,把“放得活”弄明白了,就能在“管得住”上有定力。這是對領導干部的考驗,以前強調兩手抓兩手都要硬,“放得活”才能有發展,“管得住”才能放大“放得活”的成就。汽車配備剎車裝置的目的不是不讓車開,而是為了保障車開得又快又穩。
“放得活”,才能塑造發展新動能新優勢,激發全社會內生動力和創新活力,“管得住”,才能更好地維護市場秩序、彌補市場失靈。現實中有很多可以佐證的事例。
比如,從產業運作上看,《決定》明確提出,構建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“防火墻”。有學者指出,產業資本、金融資本具有天然的協作需求,金融體系能夠為產業發展提供必要的資金和資源支持。
但是,無序或缺乏監管的產融結合也可能帶來諸多風險,如金融風險外溢、過度杠桿和投機、利益沖突與監管難度增加等。
為了防范上述風險,需要構建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“防火墻”,防止相互間的資本過度交織和利益輸送,建立健全風險監控和預警機制,及時發現、處理可能的風險點,通過組建金融控股公司,利用相對獨立的制度安排,隔離兩種資本的部分行為,防止系統性風險傳播。
既是思想方法,又是戰略原則
《決定》要求做到“放得活”“管得住”,這既是非常高的戰略要求,又是非常務實的戰術舉措。
過去幾十年里,確實反復出現過“一放就亂、一管就死”的現象,因此,必須做到放的有理,管的有據,管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放,放的大膽因為管的到位。金融機構在“放得活”“管得住”方面有很多探索,這對各地政府創造更有活力的市場環境很有啟示。
比如,有的銀行投早、投小、投硬科技,推出科技金融專屬風險評價體系,將“看過去”與“看未來”結合,“看報表”與“看專利”結合,“看資產”與“看團隊”結合,形成不同周期、不同類型的科技企業風控邏輯。
有的投資機構推行市場化規范管理,堅持“五清”:“清運營”,了解企業發展的愿景與現階段的差距,更新企業經營現狀;“清趨勢”,對行業及企業在未來一段時間的走向進行洞察,從整體發展角度對被投企業做出評估;“清財務”,對企業現金流為核心的會計信息全面掌握,把握企業經濟狀況;“清資本運作”,對被投企業的后輪融資和上市退出情況了如指掌;“清問題”,及時掌握安全生產、災害等非常規困難情況。
“放得活”是為了搜尋正確的方向,推進發展爭取效益,需要沖鋒的熱情和開拓創新,需要有激情和活力。“管得住”是為了發展的效率和質量,需要扼守陣地的理性和規矩,保證發展的方向不偏航,需要保持可持續和耐心。
“管得住”是為“放得活”服務,啟動了活力、支撐了活力、保持了活力,才是“管得住”的意義和價值。有的時候有些問題好像是沒管住帶來的,實質上是因為沒放活導致的,因為“放得活”的本意是開放、搞活、開拓、增效,是連接、鏈接、聯接,這就要求“管得住”不可以僵化、固化。
據媒體報道,2023年9月,上海頒布《關于本市高水平公立醫院開展國際醫療旅游試點的工作方案》,不少受訪醫生就此談到,我國的醫療水平、環境設施均在提高,手術量遠超一些西方國家。在此基礎上,互聯網通信、簽證的便捷,加之商業健康保險等方面對接,讓全球擇醫成為可能。但如何把在國內積攢的高名氣轉化到國際醫療市場、催生新醫療服務產品,這是一個全新課題。
本土醫院的名科如何進一步轉化為國際醫療服務新產品?如何承接、處理好本地患者與海外患者的到訪?如何在海外社交平臺上“講故事”?甚至如何應對洋患者與商保公司間的糾紛……這是對“放得活”“管得住”的具體考驗,值得嘗試。
“放得活”和“管得住”的根本在于依法治國。政策和法規的制定都是為了促進經濟、技術、產業和企業的高質量發展,所以,法規的制定必須要做到公開、公正、公平,尤其要按照中央的要求,政府及其部門在制定規則的時候,要有第三方參與,防止部門利益合法化、固化。
比如,當前,各地科技和產業部門都在積極推進人工智能技術產業化,搶占制高點,但不能忽視發展人工智能技術的風險。必須充分聽取各種觀點、各種立場的專家學者的意見和建議,絕對不可以為了方便工作、單方面取得發展成績而片面制定政策規則,發展和安全都是政府的重要職責,必須科學決策,不能被帶偏。
總之,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,“放得活”與“管得住”既是思想方法,又是戰略原則,必須認真貫徹執行。
(作者系中共上海市委黨校經濟學教研部教授)